毛泽东称赞聂荣臻为“厚道人”的由来

江二妹

聂荣臻一生胸怀坦荡，光明磊落。他严于律己、宽以待人，做事光明磊落，从不耍阴谋诡计，从不争功诿过，有坚强的党性原则和组织纪律观念，始终保持共产党人的政治本色。

毛泽东曾两次称赞聂荣臻为厚道人：一次是1958年彭德怀在军委扩大会议上传达：“毛主席说，‘聂荣臻同志是个厚道人’”；一次是1967年7月，杨成武向他请示几位元帅出席八一建军节招待会的事项时，他对几位元帅作了评价，又说“聂荣臻是个厚道人”。
毛泽东称赞聂荣臻为“厚道人”，还得从1952年他在一次军委会议上批评聂荣臻说起。

聂荣臻代理总参谋长

新中国成立初期，百废待兴。毛泽东、周恩来等日常工作千头万绪，日理万机。
1949年10月19日，聂荣臻代理总参谋长，主持总参谋部的工作。实际上，此时的总参谋部是负责军委军事方面的日常工作。
1950年，聂荣臻向北京市民作抗美援朝战争动员。
1952年初，聂荣臻口头向军队各部门（原总政治部除外）打招呼，以后凡是报送毛泽东和周恩来等需要处理的重要报告，先送总参，由他过滤后先报要事急事，一般性的报告缓送，有关部门能自行处理的就免送。
据张震回忆说：1952年春，“聂总对我交代说，毛主席和几位军委副主席实在是太忙了，常常彻夜工作。我只管华北和总参的工作，就已经吃不消，而他们要考虑全党全国全军的事，要处理的事千头万绪，不能让他们过于劳累了。所以作战部的文电不能事无巨细都报上去。今后凡是准备报送毛主席等领导同志的报告，都送到我这儿来，需要上报的，由我批呈。”
这段回忆，如果是指需要批示的文电，不是指一般的情况反映等定期不定期的简报，是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的。

主席的批评

毛泽东历来重视军队工作，对总参向他报告的情况少，尤其是缺乏全局性的情况反映，很在意。
1952年7月24日，在中南海颐年堂召开的一次军委常委会议上，他批评了聂荣臻。据一位当年参加会议的老同志回忆，主席以他特有的诙谐口吻，对着聂荣臻说：最近一个时期，我感觉工农青妇的“菜”，摆满一大桌，吃也吃不了。可是，军队系统的“菜”太少，我饿得慌。

代理总参谋长时期的聂荣臻
毛泽东批评完后，要聂荣臻当即作出解释。
当时，聂荣臻始终没有解释。原因主要有两点：
其一，他见主席当时正在气头上，如果用为了照顾主席健康的话来解释，主席未必能听得进去，可能会气上加气，反而于事无补。
其二，1950年5月25日，他签发一个通知（总参通字第八号）：“奉主席示，今后凡属军事工作问题，无论其为方针确定，或业务计划报告等，须经军委审核批准者，须先送原总参谋部审核。属于党政工作者，先送原总政治部审核。不要直送主席。其须经主席批准者，分由原总参谋部、原总政治部转呈。”
这是一次军委交班会议，即周恩来总理因忙于政府工作，不再兼管军委日常工作，由彭德怀主持军委日常工作。据彭德怀办公室秘书王亚志提供的有关资料，讲述了历史背景，讲清楚了事情的原委。

总理的信

1952年7月9日，周恩来总理在关于请彭德怀主管军委常务工作写给主席的信中说：他自三反五反运动发起后，除审定1952年军事概算及朝鲜战争补充计划、核阅日常文电外，“半年来几从未过问军委日常工作。……致军委这方面工作存在着许多弱点。尤其是聂荣臻同志未能及时反映情况，按时将军委日常工作综合上报，并提出每期工作重点送请主席和中央审核，使主席和中央了解军委工作的全貌。这是与我督促不严有关，我应该负有一定责任的。”
聂荣臻陪同周恩来接见留学回国人员

周总理历来作风细致，谨言慎行，思维严密。从他信中的这段话里，可以找到主席批评聂荣臻的原由。这个理解，应该是比较符合实际的，这也可以从会后聂荣臻两次写给主席的报告中得到证实。

聂荣臻的两份报告

军委交班会会后，聂荣臻给主席写了两份报告。
1952年7月30日，他给主席写了第一份报告。他在报告中说：我们于7月29日下午，召集总参各部，各特种兵和总后勤部主要干部计28人，并请彭（德怀）副主席、杨（尚昆）主任参加，讨论如何向主席做报告问题。会上我首先发言：“过去没有把组织给主席做报告当作是一个严重的政治任务来贯彻，虽有个别问题的请示，但缺少系统的情况反映，虽处理了许多日常的工作，但没有综合的择要写成报告。各地来的报告很多，各部门都没有分别地、分类地加以研究，从中发现问题，提出问题，再写成简要的报告；定期的综合报告写得不好，内容繁琐而冗长，没有择要地提出问题；而且不经常，不规定就不做。这个缺点，主要的责任应该由我担负。我没有更好的负起组织的责任和经常的督促。这也的确表现我不会办事。我所应负的责任不仅是一个缺点问题，而且是一个严重的错误问题。”聂荣臻在作了自我批评以后，报告中详细列出了各部门今后如何反映情况，如何报告工作，急事要事如何随时请示等办法。8月2日，毛泽东批示：“照此办理，应速实行。请尚昆将此件抄送刘（少奇）、朱（德）、周（恩来）、彭（德怀）、聂、粟（裕）及军委各部门首长。”

聂荣臻在苏联留影

8月23日，他写了第二个报告，说：20多天来，已经有原总政治部、总干部部、总后勤部、总参的7个下属部门，炮兵、装甲兵、防空兵司令部写了报告。总参的两个部门，特种兵的3个部门还没有写报告。对没有写报告的已经作了催促。从送来的报告中可以看出，工作报告和综合报告大多写得琐碎，内容太多，专题报告则写得比较简洁扼要，今后要督促他们改进。次日，主席批示：“照此办理。刘、朱、彭、尚昆阅，退聂办。”
毛泽东对聂荣臻的两个报告都作了批示，对报告的内容是作了肯定的。以后，他从侧面了解到，聂荣臻确实是因为怕他太忙，所以才招呼各单位除急事要事而外，尽量少送文件的实情。

主席的关心

彭德怀有事离京，都指定聂荣臻主持军委日常工作。主席对此也是首肯的。
1952年9月，聂荣臻在陪同彭德怀视察国防工程后，回到办公室突然晕倒地上，经医生检查，有高血压、心脏病等多种疾病，都是由于工作过度劳累引发的。医生建议住院休息治疗，但聂荣臻仍坚持在家中休息并坚持工作。一周后病情稳定，他就又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工作中。
1953年初，聂荣臻终于累倒了。1月30日，毛泽东从医生和彭德怀那里知道了聂荣臻的病情，更体会到了聂荣臻勤于工作、为人厚道的特质。他要军委办公厅发出通知：因为有病，一般文件电报暂不送聂荣臻。10天后，他又找黄克诚、肖向荣等同志谈话，要黄克诚代理聂荣臻的工作，要聂荣臻彻底放下工作，去外地休息治疗。
3月5日，聂荣臻放下了所有的工作，到宁、沪、杭等地休养了两个多月。

主席的评价

1958年5月27日至7月22日，中央军委召开军委扩大会议。
聂荣臻出席了会议。这次会议的议程中，安排了高级干部之间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。
1957年4月，聂荣臻等陪同毛泽东在西苑机场留影。
在6月23、24日，聂荣臻召集肖劲光、刘亚楼等15名高级将领开座谈会，听取批评意见。大家认为聂荣臻主持总参工作期间，贯彻了边打边建的总方针，抓了军兵种建设、精简整编、抗美援朝战争、剿匪、前方供应等工作。虽然任务繁重，但意图明确，每天开联席会议，组织协同好，问题解决得快。缺点是：过于严肃、急躁，交代问题有时简单。在会上，聂荣臻作了自我批评。他说：1.当时是负责的，因为这是政治问题。2.工作没做好，尤其是军队建设情况向毛主席汇报少。3.在作战方面没有受教条主义影响。4.编制横宽纵短原则是对的，现在有的太宽了，要纠正。5.不骂人：但不耐心，又民主又不民主。
这次会议期间，毛泽东在有彭德怀等少数军委领导出席的会议上，逐个评价有关领导同志的工作表现。谈到聂荣臻时，他说：聂荣臻同志是个厚道人。
彭德怀在这次军委扩大会议上作了传达。
这就是毛泽东称赞聂荣臻为“厚道人”的最初由来。

来源：聂荣臻元帅陈列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