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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人文历史] 江津供销社:从1951年走来,那排长队里藏着的黄金时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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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5-8-11 11:11:25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重庆
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,江津白沙镇供销社的木门前就排起了长龙。1978年的冬日,王桂英捏着布票和两元钱踮脚张望——女儿要出嫁,她得抢块红绸布。柜台后的老李算盘噼啪响,玻璃罐里的水果糖闪着光,屋外广播播着《东方红》,旋律铺在排队人群的棉袄上。
这场景的源头,是1951年江津县供销合作社联合社的成立,这个带“合作”二字的组织,成了江津人生活里绕不开的印记,更成了不少人眼中“捧着金饭碗”的体面去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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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尺柜台,装着体面与威严
1951年成立时,供销社只是县城里一间青砖房,可没过几年,“进供销社当职工”成了十里八乡最风光的事。穿的确良衬衫,戴“为人民服务”工作牌,走在路上腰杆都比别人直。尤其是站肉柜、管票证的岗位,更是让人眼红——那时候,谁家锅里飘肉香,多半得看供销社肉柜职工的脸色。
先锋镇供销社的张建军,是肉柜的“掌勺人”。每天清晨,他系着油渍围裙,用铁钩挂上半扇猪肉,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——哪块五花肉给主任留着,哪块里脊给粮站熟人,心里早有账。他胸前挂着磨亮的钥匙,掌管肉柜铁锁,挥刀从不看秤,刀落秤平,多一两少一钱都由他说了算。旁边农资柜的刘芳打趣:“老张,你这肉刀比镇长的公章还硬气。”他不接话,嘴角却带着一丝得意的微笑。
有次,镇西头陈老太家老爷子病重,念叨着想吃猪肉,家里没肉票,她急得直掉泪。打听着张建军媳妇也姓陈,她在肉柜前徘徊几圈,终于满脸堆笑地上前乞求:“建军兄弟,通融通融,给我割巴掌大一块吧,我家老爷子快不行了,就想吃点肉……”
张建军擦着刀,眼皮都没抬:“亲戚也得有票!没票就是不行,规矩不能破。”周围人屏住呼吸,陈老太攥着衣角,望着钩子上的肉,嘴唇哆嗦着转身。背后传来他的声音:“供销社的东西,是给有票的人准备的,谁也不能搞特殊。”
那天傍晚,媳妇说:“今天肉柜那边好像有个老太太哭了,跟咱家沾点亲呢。”张建军没作声,夜里却总想起陈老太的背影——像极了他乡下的婶子,去年病着想吃肉没票,还是他托人找了张票送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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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货与农资,系着农人的柴米油盐
供销社的分量,不止于柜台里的紧俏货。1951年立社时“便民、助农”的宗旨,全靠这方柜台连着山里山外。各村按片划给供销社分管,山民们背着山货、揣着票证,翻山越岭也要来店里——农资柜的碳酸氢铵、农药,百货柜的煤油、布票,都得在这儿凭票换,而他们采的黄栀子、剥的棕片,也得交到收购点,才能换成一家人的缴用。
“要不是供销社的老郑,我家那片黄栀子怕是要烂在坡上。”嘉平镇农户刘木根总念着1976年的秋雨。山里连下半月雨,坡上晒的三百多斤黄栀子发了霉,他背着半篓深一脚浅一脚赶到公社供销社,蹲在柜台外急得搓手。
负责收购的郑德明从柜台里探身,翻了翻果实,从货架搬下两袋碳酸氢铵:“这是你上月登记的化肥,先拿去撒稻田。霉了的栀子挑挑还能用,我记上账,晒干了再送来抵。”说着拉开抽屉,数出几张煤油票:“娃读书要用灯,这个先给你,也记着。”刘木根捏着票证,看他在账本上一笔一划记下,心里的石头落了地。
那时候,收购柜台前总排着长队。黄栀子得晒干、无霉点才算“甲级”,棕片要宽过巴掌、纤维匀实,桐子得颗粒饱满——郑德明坐在柜台后,过秤、开票、记账,动作麻利。偶尔有带娃的农户,他从玻璃罐里摸出两颗水果糖,塞给孩子:“下次让你爹多剥点好棕片来。”
收来的黄栀子送药材站切片入药;棕片运去绳缆厂,轧制成棕绳,有的送农具厂捆农具,有的调给造船厂做缆绳;桐子倒进大缸等着榨油。郑德明每天盘点,看着仓库里的山货,总跟同事念叨:“这都是山民攀着石壁采的,城里的药铺、农具厂、造船厂,离不了咱这东西!”
1978年,江津供销社收的黄栀子够装满几十个大仓库,棕片能捆出两万捆棕绳。有次郑德明去县城送货,见药材站药工把江津黄栀子切片烘干,装袋时特意写“江津产”,忽然想起刘木根蹲在柜台外搓手的样子,眼眶一热——这从山头到城头的路,全靠这三尺柜台连着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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叹息,藏着一代人的怅然

1992年的一天,白沙镇供销社的铁门第一次没在天亮时打开。张建军的肉柜早撤了,他在菜市场租了摊位,举着刀喊“新鲜猪肉”,买菜阿姨瞥一眼:“比超市贵,还没检疫章。”有次陈老太路过,看着没人买的猪肉,淡淡说:“现在买肉不用看谁脸色了。”张建军的脸腾地红了——想当年,农民见了他,递烟的手都在抖,哪敢这样说话?
老职工刘芳记得最后一次盘库:积压的的确良落了灰,老式算盘被计算器取代,她画了无数粉线的柜台,被收废品的抬走时,她偷偷抹了把泪。有农民来问:“碳酸氢铵在哪买?”她只能指指路对面的农资店,那里的老板曾是供销社学徒,如今见了她,客气却少了当年的敬畏。
最让人唏嘘的是收购站的关闭。刘木根背着新摘的黄栀子来,却见大门锁着,铁栏杆爬满牵牛花。他站了半晌,掏出烟,对着空院子说:“当年你们刚成立,收一斤桐子给半两盐票,现在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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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物件里的回响
如今江津的乡镇上,偶尔还能见到供销社的老房子。有的改成杂货铺,墙上“发展经济,保障供给”的标语被雨水冲得模糊;有的成了老人闲聊的茶馆,藤椅旁堆着当年装农药的空玻璃瓶。
刘芳的算盘被孙子当成玩具,算珠碰撞声里,还能听见当年柜台前的吆喝;刘木根家阁楼里,藏着印着“江津供销”的布票,夹在他卖黄栀子的账本里。老人们晒太阳时,还会说起1951年青砖房刚开张的日子——“那时候啊,供销社的门一打开,就像打开了好日子的盼头。”
从1951年青砖房里的第一声吆喝,到后来渐渐淡出视线,江津供销社的影子,藏在布票的折痕里,躲在黄栀子的光泽中,留在千万个江津人的记忆深处。它曾是物资匮乏年代里最踏实的依靠,也成了时代变迁中最鲜活的记忆——那些柜台后的骄傲与无奈,山路上的汗水与欢笑,最终都化作了长江边的风,轻轻吹过一代又一代人的日子。
(文章人物和部分情节为基于历史背景的典型化创作,旨在还原特定时代的集体记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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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清风拂过的痕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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